任是到哪一处,都比白白地枉死在这儿好。”
我目光虽落在前头,其实却望着远处,就好像这里的一切,已经和我无关。他们,也和我无关了。
“你这句话的意思,可是怕……我徐氏将来,会连累了你。”
我看着他,遂轻一点头,应了一句:“是。”
徐燕卿想是未曾料到,我居然会如此坦荡。
“我不信。”他说。
闻言,我嘴角轻扬,实在禁不住,笑出了一声。
眼前那一双厉眼倏地投来,好似恨不得在我身上凿开一个洞。
“众所皆知,徐家如今已是危如累卵,不过是勉强再撑一时罢了。如今,天子病重,怕是已经等不及,迟早会对徐氏动手。三位少爷不见,徐府里的那些下人,暗走的走,暗逃的逃——”我语气平缓道,“我自然,不能不为我自己打算。”
徐燕卿定睛看着我,两眼眨也不眨,像是在看一个极其陌生的人。他张了张唇,寒声道:“滴水之恩,当泉涌相报,这些年,徐氏予你身份地位,富贵荣华,不曾短过你一分一毫。即便,是真有那么一日,你真以为,我们三个人,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无辜受累……”徐燕卿似在强作隐忍,可双手已颤颤攥成了拳。
他死死地看着我,咬牙道:“可是,沈敬亭,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告而别!”
“二少爷。”我这么叫他的时候,徐燕卿蓦地一顿,他眯起眼,极快地问:“……你叫我什么?”
“二少爷,”我又唤了他一声。然后,淡漠地睨了一睨另外两人,“大少爷、三少爷。”
“你莫非,就这么急着跟我们撇清关系……!”徐燕卿重重地一捶案。
“三位少爷,都是天之骄子,有铮铮傲骨,宁是人头落地,也要保全气节。”我并不理他,只是自顾自地道,“可我不是。”
“我沈敬亭,只不过是沈家旁支的一个贱庶。几位可知,何为贱庶?” 我的眼里,藏不住讽刺的笑意,道,“我生娘是个舞姬,大字不识一个,而我自小长于后宅,眼界短浅,每日只争温饱,长大后,就成天和下人婢子不清不楚地勾搭在一起。”
“我这样子,自是不知何谓礼教体统,自然也就不晓得,什么是滴水之恩,更遑论是,恩恩相报。”
“当年,我之所以嫁进徐府,无非就是为了身份地位,富贵荣华,没想到不过短短两载,这偌大的徐府,就气数将尽了。我沈敬亭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,可没有大家弟子的铁骨铮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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