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越边境,沵凉镇。
送亲的队伍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山上,寒风从两侧高山上吹下,掺杂着凝结的雪花狠狠拍打在脸上,直让人冷得浑身瑟瑟发抖。
雪越下越大,皑皑白雪完全覆盖住脚下的,一脚踩下去,不知深浅,寸步难行。
“头儿,我们找个地方先歇歇,等雪停了再走吧。”
“不行,上面有吩咐,必须尽快将花轿送到南楚去,片刻都不得耽搁。”
那抬轿的男人狠狠啐了一口,勉力继续前行,一边抱怨,“往年越下点儿小雪就算是稀奇了,今年竟然下这么大的暴雪,又冷得要死,真是不给人活呀。”
“后面的别磨蹭,加紧脚步跟上来。这一带一向不安宁,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南楚。”
“这么死冷的天,除了苦命的我们,谁还会出来呀!”
领头的没搭话,只是催促队伍加快脚步。
“秦卿”在颠簸的花轿中醒来,意识渐渐复苏,脑海中翻涌着完全不属于她的记忆,耳畔传入两个男人“南楚”“越”“花轿”之类莫名其妙的话。周围狭小的空间里,有着其他人的气息,带着淡淡的药香。
“秦卿”回忆着那些陌生的记忆,再联系方才听到的对话,终于确认了穿越的事实。
想她堂堂心理学专家,为了治疗一个患者,研究自我催,没想到竟然催到把自己给穿越了!而这具身体的本尊,应该是跌入池塘之后,一命呜呼了。
真是见鬼了!
也不知她究竟坐了多久了,只觉屁股下面硌得慌,难受极了。刚挪动了一下身子,便察觉到两道犀利的眸光直射到她身上,她顿时不敢再动分毫。
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,身边的人应该是在查探她的状。
“大小,您醒过来了吗?”轻柔的声音试探地问询。
想起之前发生在秦卿身上的种种,直觉告诉她,身边这个人,绝非善辈。这么个陌生的世界,身边的人又充满着危险,她还是继续装睡好了。
“大小?”那人已逼近到她眼前,再一次发问,周身散发的杀意也愈发明显。
秦卿紧张到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。
突然,花轿猛地向一边倾斜,秦卿保持着之前的姿势,任由整个身体往另一边滑去,头重重地撞在轿壁上。头痛得要死,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继续装睡。
“怎么回事?”
那人终于离开了她,去询问外面的况。
“刚才没留意,一脚踩到了坑里,真是抱歉。”那轿夫好像有些害怕她,说话很是小心气。
“小心些,磕到了大小可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。”
“是,是,我们一定注意,绝不会有下次。”
队伍继续进行,那人回到轿,探了一下秦卿的脉搏,确认她无碍,便安心做到另一边去了,完全没去察看一下她额头的伤势。
足以表明,这个女人只是来监视她的,十有**是秦西荷的人。
她们的目的,是要秦卿代秦西荷出嫁到南楚。所以,她得一直这样装睡,直到完婚。
既然南楚力强盛,富裕繁华,在那里混个王妃当当,也还蛮不错的。更重要的是,南楚离越极远,纵使她冒充露馅了,也不会有人察觉。
这么想着,她便做出了决定:自此刻起,她便是秦卿!
至于回去的方法,她还得再细细研究。
糊糊中,秦卿真的睡了过去。再醒来的时候,外面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剑喑哑触碰的声音,痛苦凄惨的嘶喊声,还有寒风烈烈呼啸的声音,不绝于耳。
秦卿忙将头上的金簪拔下,紧紧攥在手中,全神戒备留意花轿周围的动静。
南楚与越都极力想要促成这一桩婚事,就连害死秦卿的秦西荷也一心想着让她代嫁至南楚。不管轿外缘何厮杀,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。
轿外突然一阵摇晃,像飓风袭来一般,秦卿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发簪,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紧张。
紧接着,是接连地闷哼倒地的声音,仿佛就在耳畔。而那道飓风,毫无阻碍闯进了轿。
一个手握利剑的男人出现在秦卿眼前,幽深的双瞳中杀气未散,带着满身的寒气和浓浓的血味。
秦卿的尖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,那人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低沉浑厚的声音对她说:“跟我走!”
慢半拍的秦卿却恍如未闻,另一只紧握发簪的手毫不犹豫用力划向抓着她的那只手臂。她用劲极大,男人猝不及防,忙放开了她。
男人紧握住臂上的伤口,难以置信望着秦卿,再次说明来意:“我是来救你的!”
秦卿呆愣在原地,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耀眼。目光落到男人手臂上,只见鲜血顺着指缝向外溢出。她这才后知后觉,满脸愧疚道歉:“对不起,我刚才紧张,以为,以为……”
没等秦卿说完,男人再次拉起秦卿的手,将她带出轿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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